组件龙头“卷”与“舒”：业绩分化之下的抉择
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曹恩惠，实习生费心懿 上海报道2016年5月，阿特斯董事长瞿晓铧在一场光伏技术论坛上说：阿特斯不想做老大，只想做最后一个死去的光伏企业。

每当别人问起阿特斯的目标时，瞿晓铧总是会用相同的论调回应。长此以往，“不做老大”变成了这家老牌光伏企业的标签。

不过，“不做老大”并不意味着阿特斯的失败，从2006年赴美上市到如今科创板IPO过会，阿特斯在“顽强”的生命力之下，即将与其他组件龙头齐聚A股。

但同时，阿特斯也不得面临相对弱势的业绩情况。根据该公司近期公布的财务数据，2021年，阿特斯净利润出现较大幅度下滑。

过去一年，在上游原材料涨价的前提下，组件环节的利润受挤压是不争的事实。然而，组件龙头企业业绩分化的情况也已出现——除尚未公布年度业绩的隆基股份（601012.SH）、晶澳科技（002459.SZ）外，天合光能（688599.SH）、晶科能源（688223.SH）维持着净利润增长，阿特斯、东方日升（300118.SZ）净利润减少或续亏。

与此同时，对于各家组件龙头企业而言，随着组件环节集中度不断提升，市场份额此消彼长之下，龙头之间的竞争不可避免。而除了规模化、成本化的“你追我赶”之外，下一步的差异化如何落足，也成为关注的焦点。

保守与滞后

阿特斯最新披露的财报显示，该公司2021财年实现营业收入为52.77亿美元（约336.46亿人民币），同比增长51.8%；归属于普通股东净利润为0.95亿美元（约6.08亿人民币），同比下降35.07%。

这是阿特斯回A上市过会后的首份全年财报。但与部分同侪对手相比，其业绩似有落败的征兆。

竞争对手之一的天合光能，此前发布的业绩快报显示，该公司2021年实现营业总收入为444.9亿元，同比增长51.23%；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的净利润为18.76亿元，同比增长52.64%。

另一个竞争对手晶科能源，2021年的业绩规模同样超过阿特斯相当。报告期内，该公司实现营业收入404.80亿元，同比增长20.26%；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1.23亿元，同比增长7.82%。

“第四季度我们实现了销售额同比增长47%，毛利润率接近20%。”对于去年第四季度的业绩，瞿晓铧保持着相对满意的论调。

但需指出的是，近三年以来，该公司的净利润已经持续下滑。

财务数据显示，2019年、2020年，阿特斯的净利润分别为11.97亿元、9.57亿元，同比下滑27.62%、14.50%。

与无锡尚德、江西赛维、英利能源同处一时代的阿特斯，熬过了中国光伏产业几轮危难时刻。

2005年到2010年，包括无锡尚德、天合光能、晶澳科技、江西塞维、晶科能源等在内的多家光伏企业成功登陆美股，并迅速崛起。

但在2008年到2018年的金融风暴、欧美“双反”、“531光伏政策”的几轮冲击之下，曾经的光伏大佬先后折戟，瞿晓铧却成了“不倒翁”。

不过，“不倒翁”在新一轮的光伏产业高景气度的周期中，总是稍显慢半拍。

竞争对手回归A股后，选择加快融资步伐、争先扩产。

2020年4月，天合光能在科创板上市前后，先后通过IPO和可转债募资，用于扩产和项目技改；晶澳科技在借壳回A后，频频募资扩产，强化一体化建设；2022年，晶科能源在创下科创板最大新能源IPO之时，同样加快扩产节奏，近期已公布近200亿元的投资计划，用于拉棒、组件等项目建设。

在过往的历史发展过程中，阿特斯很少抢占先机。2020年，在对单晶组件及大尺寸组件的布局稍显落后，阿特斯在电池技术路线上的抉择节奏也显滞后。

合抱与分野

集中度进一步提升，是2021年组件环节的竞争结果。2019年到2021年CR5（出货量排前五）从42.8%提高到63.4%。

统计数据显示，2021年组件环节的总产量182GW，同比增长46.1%。中国光伏行业协会名誉理事长王勃华指出，2021年，组件环节的特点是龙头企业与中型企业差距进一步拉大。此外，组件的最高功率进一步提高，从2020年的600W发展到2021年的700W。

但是，尽管光伏行业的景气度随大势所趋不断提高，可组件巨头在酣战中，如何确定差异化的竞争突破口至关重要。

在目前已经公布业绩的组件巨头企业中，除了天合光能外，晶科能源、东方日升都遭遇了主业盈利能力的萎缩。其中，晶科能源虽然2021年营业总收入404.8亿元，同比增长20.26%，但其扣非后的归母净利润5.32亿元，同比下降41.54%；东方日升则在报告期内，其扣非后的归母净亏损约5.95到6.13亿元，同比下降341.56%至354.55%。

在行业机构PV InfoLink公布的排名中，2021年，全球组件出货量前六强分别是：隆基股份（1），天合光能、晶澳科技（并列第2），晶科能源（4），阿特斯（5）和东方日升（6）。

隆基股份在2020年站上第一名后，2021年仍持续稳坐第一名的龙头宝座，其国内外组件出货总量远超第二名10GW以上。天合光能和晶澳科技因出货总量落差在1%以内，因此PVInfoLink将其排名并列第二。其中，天合光能出货总量中海外出货占约65%的份额，2021年大功率组件出货达15GW+。晶澳科技稳健的布局在成本飙涨的大环境下运营管理显出优势，海外出货占约65%的份额。

事实上，部分组件龙头，2021年找到了突破口。

例如，天合光能或许是组件环节鏖战之下率先突围的选手。因其210大尺寸电池组件技术和产品优势，使得该公司光伏产品市场占有率进一步提升，实现营业收入较去年同期较大幅度增长。

“随着行业210产业链产能快速释放，210大尺寸组件成本优势继续显现，公司210系列组件产品竞争力和市场接受度持续提升。”天合光能在2021年业绩快报中表示。

晶科能源则在出货量不断下滑的背景下，率先布局N型组件，先发制人。

从过往的经营情况来看，组件环节是晶科能源的核心业务，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，组件产品营收占比超九成。

但近些年来，其全球组件出货量的龙头老大地位被夺、2021年出货量排名也有所下滑，这直接导致该公司去年盈利能力下滑。

“公司扣非后的归母净利润同比减少超四成，这是因为2021年光伏组件主要原材料硅料价格不断上涨，带动硅片价格随之上涨，光伏组件产业链价格无法实现及时有效传导，公司产品利润空间被进一步压缩所致。”晶科能源表示。
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，近期，晶科能源公告N型TOPCon电池技术在效率、良率、规模具有显著领先优势，这或能成为促使晶科能源尽快抽离泥沼的一条可行之路。